在西方舆论中,特朗普是一个将美国全球领袖地位拱手让人的“逗比”,他强调美国优先,坚持经济民族主义从而把美国降格到和其他国家一样的地位,并使其战后联盟陷于一触即发的危机之中。全球民意调查显示,特朗普远不如贝拉克·奥巴马总统受信任,特朗普治下的美国也远不如奥巴马的美国那样受人喜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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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特朗普这样的煽动者会激发强烈的观点,但是这样的观点都是反复无常的。在任总统的性格确实可能会影响到美国的软实力,也就是其文化和外交影响力。然而,特朗普在任期间对美国软实力的削弱,是否构成对美国硬实力的永久性威胁,包括可衡量的经济与金融实力,目前尚不清晰。5 |4 m; a* Y% E) 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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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衰退论的人引用的数据显示,即使在特朗普上任之前,中国就通过损害美国的利益在全球经济中获得了更大份额,这种趋势很容易被夸大。美国目前在全球经济中占据24%的份额,看起来比2000年的30%有所下降,但与1980年的26%的份额大致相同。精心选择一个起始日期,让美国的衰退看上去的确很严重,这种做法做过于简单化,事实上,中国增长的全球经济份额主要是从欧洲和日本那里获得。# N+ ~2 {' y&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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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q8 F2 Z& ~ @; q 美国是经受过考验的经济超级大国,自1900年以来,它经历了21次经济衰退和一次大萧条。中国仍然没有经受过考验,它的现代化复兴自1980年左右开始,自那以来,它并没有遭受过彻底的衰退。这样的考验对于任何大型经济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,届时中国将如何度过危机,仍需拭目以待。+ p- W$ o* [#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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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经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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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的崛起已经大幅放缓。过去十年间,中国经济以两位数的速度增长,且人民币升值强劲,当时许多预测人士认为,到今天,它的经济规模就足以同美国并驾齐驱了。然而,在经济出现大幅放缓之后,中国要到2030年才能赶上美国——而且是在经济发展没有大幅中断或进一步放缓的情况下,而这两种情况都很有可能发生。' j6 e! b+ L, K! { ?/ C( l5 C& }
: P, |' B2 z/ @5 O) l* c1 _! r 在金融日益支配全球经济的时代,美国作为金融超级大国的影响力一如既往地强大。世界各国的中央银行总在寻找安全的地方储备资金,他们通常购买美国的资产,往往是美国国债,这在他们的外汇储备中显示为美元。自1980年以来,美元在世界外汇储备中的份额大致保持在66%左右。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,整个世界不仅相信美国有能力偿还债务,而且比起欧洲、日本,尤其是中国来说,世界更信任美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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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量资金令美国不等同于特朗普,而那些沉迷于美国衰落论的人忽视了竞争对手的状况。欧元是19年前推出的,它雄心勃勃地成为储备货币,但它的年轻,以及对欧元区解体的持续恐惧限制了世界对它的信任。老龄化的日本长期停滞不前,为日元通行带来了永久性的上限。由于中国的债务问题,以及共产主义统治者对资本自由流动所构成的威胁,外界对人民币则更为谨慎。$ z2 q4 C2 z2 U" K7 O/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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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方面,对美元的信心反映了对美国金融和政治体制的长久信心,实质上是完全无视特朗普的上台(他竞选期间曾威胁减少美国的债务支付),以及在他治下运转不良的白宫。& m1 p8 R% d( U- m Y: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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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M+ H- G1 O3 G 当两个国家的企业——比如说印度和阿根廷——想要达成协议时,他们几乎总是以美元来付款,而不是卢比或比索。所有人都想拥有世界上最值得信赖、流动性最好的货币。近90%的银行融资国际交易是以美元进行的,这个比例接近历史最高水平。4 K6 G1 Z# L+ o7 J# T. L
3 o3 _9 l8 @, D' N& t/ V) ] 世界以美元为标准,在某些方面美元的影响范围还在扩大。当个人和企业从另一个国家的借贷者那里借款时,他们越来越多地借入美元,而这些美元现在占全球资本流量的75%,比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前的60%还高。尽管当年那场危机始于美国,然而现在,比起在危机之前,美国银行对全球金融的主宰程度更高——部分原因是债务问题更加顽固地困扰着欧洲、日本和中国的银行。! b6 G' t4 d% \. V; i(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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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锚货币”是指一个国家用于衡量并稳定本国货币价值的货币,以美元为主要锚货币的国家所占比例已经从1950年的30%和1980年的50%上升到了如今的60%。这些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占全球的70%左右。换言之,世界上大多数人选择生活在一个美元阵营。8 k. {# h: G3 B2 \1 W3 W0 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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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t1 D, I9 r. a/ K; O1 g 至关重要的是,没有迹象表明,自特朗普上任以来,美元在这些措施中的地位在下降,不管是作为一种储备货币,一个稳定工具,还是在跨境交易和贷款中受青睐的货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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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V3 _2 w/ ~" c; m# w8 | 在美元主导的世界里,主导货币处于便宜而充足的状态,是多数国家最乐意见到的情况。美元升值会提高借贷成本,减缓全球经济增长,而且往往会引发新兴国家的债务危机。而美元贬值会产生相反的效果,这就是为什么今年美元不断贬值,我们却看到了它占主导地位的更多证据:一个结果是,全世界的所有主要经济体都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广泛复苏。# l3 K/ j% K- S/ v
( x" j# H* t7 I& b( I8 |4 _5 Z 全球对美元的接纳不仅是信任的标志。拥有世界上最受青睐的储备货币是一个实用的优势,它能降低借贷成本,促进美国的GDP增长,同时也体现了美国的大国地位。因此,中国尤其渴望挑战美元的霸主地位,这毫不奇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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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民币国际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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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储备货币方面,人民币没有取得任何进展,而且只要中国的金融市场总体上依然封闭、发育不成熟、受到政府干预,那么人民币就很可能依然不会成为受青睐的储备货币。外国人喜欢持有美元的一个原因是,他们知道,由于美国股票和债券市场的庞大、开放和高流动性,美元永远不会砸在他们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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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m6 n) w4 \, s9 o& X0 L* M5 ? 尽管如此,很多观察人士认为,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增强,它的金融影响力也将随之增强。或许如此,然而虽然美国在19世末超越英国,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,但是直到令英国金融受严重冲击的二战之后,美元才完全取代英镑,成为最主要的储备货币。这并不意味着,要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,美元的统治地位才会结束,但这会在很长时间之后才会发生,而且它带来的冲击要比一个不可预测的总统更大。+ B2 c. @7 v" O6 a% s3 y(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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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也表明,单凭经济规模不足以推动中国成为金融超级大国。从1450年到1700年代末,主要储备货币都来自一些较小的国家——先是葡萄牙,而后是西班牙、荷兰和法国。这些国家都是拥有可靠金融体系的主要贸易和军事强国,但没有一个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。在那几个世纪里,最主要的经济体是中国。它一直没有获得过拥有主要储备货币的优势,因为和现在一样,当时它的金融体系也缺乏可信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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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Y3 Y9 o: d1 G+ k! m$ {* O/ {4 I 毫无疑问,中国对美国的军事和经济挑战日益严峻。但特朗普的批评者可能夸大了美国衰退的广度和必然性,以及一位总统在推动这个问题上所能发挥的作用。0 K/ d: j! A$ u+ A(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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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u# P. A; j/ o8 { 要想从长远角度搞清世界真正信任哪个国家,那就要关注货币。资金依然流向美元——可以说,这张投给美国的信任票才是最要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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